万花棱镜

刀剑乱舞小号
主要为压切长谷部×私设审神者创作

【压切婶】大阪城后话

那个噩梦般转着圈挖地之后的故事

渐渐变得傻吊





*

 

手入室的倒计时泛着白光,长谷部重复着不知多少遍的动作——抬起头望向剩余时间。倒计时从08:37:59跌到了07:40:59,然而回绝了加速符意味着他还得在手入室里躺上整晚。

 

他还记得一小时前自己是如何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审神者的好意。

 

——一旦复原变得轻而易举,就会因轻视伤痛而无法向前。

——在本丸储备还不充足的情况下,请将资源留到日后吧。

——您的好意,在下心领了。

 

审神者讪讪地收回加速符,点点头,双手背在身后。

她尊重长谷部的想法。

 

那长谷部先去包扎伤口,我马上将新衣服送过来。说完,审神者推了一把长谷部,自己匆匆忙忙小跑到近侍室。

 

 

手入室内关了灯,月光偶尔从云端投下,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向棕木地板,光束间偶尔飘进细闪的灰白灰尘,徘徊数息又沉入黑暗。

 

灯是长谷部处理好伤口后,他伸手关掉的。

 

第一部队今夜攻破98层,在99层遭到敌枪伏击,一场闪电战下来,长谷部重伤,被迫返回本丸休整。第二次攻入99层时,审神者当机立断使用了传送凭证,然而在王点战斗终了后,他还是再次负伤。

 

长谷部举起没有缠上绷带的右手,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,昏黑的四周让视觉神经放松,然而思绪却摆脱了缰绳,无序地乱窜。

 

今夜长时间指挥出阵,主人会不会想吃夜宵?

主人会按时就寝吗?

今晚没来得及铺好被榻,她知道平日放置被子是哪个柜子么……

 

 

远处的餐厅隐隐传来觥筹交错之声,长谷部恍惚想起,今晚似乎是新人藤四郎们的欢迎会,也是大阪城庆功宴。

宴席——说白了就是酒会,刀剑男士之间不乏好酒之徒,必然抓住难得的机会一醉方休。毕竟明天是难得的休假,没有活动……

 

等等,活动?

 

长谷部脑海中似乎有思绪一闪而过,待他苦思冥想,却如同灵蛇般巧妙游走,长谷部几次抓住了端倪,换来了几个关键词——红色卷轴、不明所以、抽屉、烫金字体……


他猛地一拍大腿。

 

前两日,审神者夜归本丸,从早早等候的狐之助处接下了一筒卷轴,与平日的黄纸公告不同,赤色暗纹的卷轴处处散发着庄重的气息,她打开卷轴,细细研读,一向淡然的柳眉颦蹙,最后,审神者叹了口气,自言自语说:太文绉绉了,时政的话真是不明所以,到时候再看吧。便将卷轴合起,扔进抽屉里。

 

当时候在廊间的长谷部在审神者合上卷轴的短短几秒间探过头,如今他艰难回忆起,上面的四个烫金大字——特命调查!

 

从狐之助每次传达活动消息的标准间隔来看,这次特命调查将会在三天后,也就是明天开始。

 

长谷部手背在双眼上发出一声哀嚎,内心火急火燎,庆功宴虽然开始不足一个时辰,但审神者向来是集会的中心,说不定已经喝得飘飘然……

 

明天宿醉,错过时间,特命调查无法完成,本丸评价降低,审神者处境艰难……长谷部脑中自动播放起《审神者苦难的一生》,额角划过冷汗,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拒绝加速符,要是明天有个万一——!

 

他伸长手去够审神者准备的新衣装,虽然正在手入的他无法踏出手入室,但至少提前做些准备,等次日时间一到,马上到审神者居室报道。

 

啪嗒一声,抓起上衣时,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衣袖中掉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 

长谷部定睛一看,正是一枚木符,落在月光中央,加速符三字清晰可见。

 

他心里霎时暖洋洋的,脸上苦笑了一下,思忖,自己还是没有主人想的周到。长谷部捡起加速符,意念一动,手中符篆化作白光消散,绷带松落,身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他飞快穿上衣装,疾步走出手入室。

 

 

 

* *

 

十月金桂香满庭,灯下花香尤浓。

 

审神者端坐于上席,拇指与食指中指轻轻捏着一盏白玉瓷小杯,偶尔浅抿一口,今年金桂酿的清酒度数不低,她一盏未尽,却明显觉得双颊温热,意识比平日都要活络。

 

门外有人轻咳了一声,虽然隔得远,但审神者一听便知是长谷部。意识到他是用了她准备的加速符,不禁咧嘴一笑。

 

坐在她隔壁的烛台切光忠见审神者笑了,问她怎么了。


审神者开口:“想起高兴的事。”

 

话音未落,长谷部推门进来了。

 

 

“贵安,长谷部君。”

近侍双眉一挑,一向挺直腰板正直待人的审神者一副昭和风的大小姐做派,果然是喝醉了。

 

还没回答,一旁的不动行光打着嗝,吹了一个漏风的口哨:“重……重伤初愈,你这家伙也来喝酒吗?不愧是那位大人的爱……爱刀,真够魄力,嗝。”

 

长谷部心里揣着要事,这下也没空跟他计较,腿下灵巧地跨过三条手臂两条大腿一条腰,插入烛台切和审神者之间。

 

审神者见近侍脸色严肃,嘴角的笑意渐渐僵硬,难道是不带长谷部玩,他生气了?

 

他凑近,在审神者耳边低语:“明天时政特命调查。”

 

 

耳廓传来酥痒的气息,审神者手中清酒一抖,差点没洒出来。

糟糕,忘大事了。

 

想起那幅长篇大论的暗红卷轴,审神者黑了脸,长叹一声,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,起身跟着长谷部走到门口。


途中热火朝天的宴席上不断有刀剑对长谷部发出嘘声,抗议将他们主公带走私自幽会。

 

长谷部练就厚度如金盾兵一般的厚脸皮,将反论当作耳边风。

 

审神者听闻,心底偷笑,同样也不辩解。回头拎起空气裙摆,她款款施了一礼:“抱歉啦各位,明天下午还有出阵安排,人家先行离场,各位请继续。光忠,最后麻烦你了。”


看到烛台切光忠朝长谷部自顾自会心一笑,向她摆摆手,审神者才点点头,给热闹的会场拉上门。

 

 


一回头便看见板着脸的长谷部抱着手望着自己,审神者背后渗出冷汗,揪着羽织衣角正想低头认错。长谷部望着审神者脸上的红晕,闭上眼松开手,叹了口气。

 

“您喝醉了。”


她这个状态,还不如先回去早早就寝,明日早起工作呢……

心下打定主意,决定先将审神者送回寝室。

 

“失礼了,我喝醉了,但是脑子还是很清醒的。”

 

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否认自己喝醉了的人,而是承认自己喝醉了却觉得自己很清醒的人。

 

审神者见长谷部没追究她将特命调查丢之脑后的事情,借着微薄的酒意大胆起来。

她抬颚,向近侍伸出手背。

 

长谷部面露疑惑,她的手上是有什么吗?他想起了前不久主人给短刀们讲的睡前故事:《皇帝的新装》。

 

“我喝醉了,需要长谷部带着才不会走丢,麻烦你了……”审神者起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,说到最后,自觉得有些羞耻,声音慢慢变小。

 

他好气又好笑,难得审神者有向他撒娇的时候,心里有些新奇,又有些愉快,干脆依着她的性子,伸出带着洁白手套的右手,将审神者温热柔软的手握入掌心,左手按在右胸前,向她鞠躬:“谨遵主命,大小姐,请随我来。”

 

 

长谷部与审神者并肩行走在长廊下,秋风扫过,审神者脸颊上的热潮渐渐冷却,但隔着手套,长谷部还是能感受到她快速跳动、富有生机的脉搏。

 

生命,真是美好的事物。

 

他侧头望着审神者,微醺的她不设防备,双颊泛着樱色,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,连长谷部用热切的眼神窥视她都毫无察觉。

 

万能的主啊,感谢您让我与她相遇。

 

 

 

***

 

审神者走得笔直,似乎正如她所言,虽然带着醉意,但脑子还是清醒的。

 

两人一路上难得沉默,没有说起同伴,也没有谈及工作,仅仅双手交叠,握紧,感受着相互的存在。

 

路过大广间,审神者突然握了一下长谷部的手掌,拉着他向里走去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

 

审神者没有回答,带着他走进去,然后转身,指着门框上拉着的横幅。


横幅是踏破五十层时,时政给每个本丸颁发的纪念品。审神者将它挂在了大广间门框上。

 

感叹号目前只有一个,后面贴着一张方形白纸,上面写着数字96,后面另贴了一个“层”字。数字下垒着数张白纸,糊成一朵白牡丹,都是以前踏破的层数,目前白纸更新到96便停滞了。

 

审神者将手收回,叉着腰,眯眼看着这个数字,感觉这就像高考到了最后三天,却没有人更新倒计时一样。

 

“要将它,换成99才行。”

 

“诶?”长谷部愕然,“主人,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吧,再说,现在哪里找梯子爬上去……”

 

审神者不满地嘟起嘴,向长谷部凑近,食指戳着他胸前的金色绳结:“不行,现在……现在就得改!”

 

距离一下子缩短,近到只要长谷部低头,便能亲上审神者的嘴唇。

 

桂花的香气从她身上飘入长谷部脑窍,他脖子到脸颊泛起薄红。


他连忙后退一步,从善如流:“如果这是主命的话,我立即去找梯子。”

 

审神者满意地收回手指,笑着傲然抬颚:“不需要。”


她找来纸笔,写了个满幅99,然后将浆糊涂上四角。

 

然后跟近侍说:“现在,蹲下。”


长谷部拗不过她,面朝着横幅单膝蹲下。

 

审神者绕到他背后,单手抓住他肩膀:“稳住了!”

 

随后将大腿放上他肩膀。

 

长谷部大惊,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。

他以为审神者只需要踩上他肩膀或大腿,够得着门框就行,没想到她居然想坐到他肩膀上!

 

“主人……!!”

 

“别乱动!”审神者摁住长谷部柔软的发顶,“别担心了,我穿的是甚平,是裤装,不会走光的。”

 

不是这个问题啊!!


长谷部脸红脖子粗,内心疯狂呐喊。

 

在这个关头,审神者已经坐稳了,她拍拍近侍的头,让他起来。

 

长谷部被这一拍拍得醍醐灌顶,心如死水,默念圣典。

——凡事包容,凡事忍耐。*

 


他身体前倾十度,双手只得扶上审神者的小腿把握着平衡,慢慢站起来。


她的双腿与秋风一般凉,长谷部有些心疼,应该早点为主人备点长袜的,他张开双手,尽力包裹住她的小腿,将掌心的暖意传给她。

 

“哇啊!”审神者小腿感觉被揉捏,顿时酸软得不行,小腹砸中他后脑勺,左臂紧紧抱上长谷部的头。

 

长谷部突然眼前一黑,霎时失了平衡。

 

“您冷静一点!”他长腿一跨,扎了个弓步,稳住身形。

 

突如其来剧烈晃动的审神者胃里翻滚了几下,她深呼吸,压下反胃的感觉,将手臂从长谷部脸上撤下,搭在他头顶。

 

稳住心神,她伸出右手,比划了一下纸的位置。

 

“再高一点。”

 

长谷部以举重选手的步伐缩进,前腿后退,伸直了腰。

 

审神者右手一挥,99终于盖住了上个数字。

 

成功的喜悦尚未分享,一松懈,胃中的不适却先一步涌上心头。

 

“我想吐了,长谷部……”

审神者皱着脸捧胃,蚊子般嘤嘤。

 

长谷部大惊失色:“马上送您到盥洗室!”

说完,他张腿便跑,肩上的审神者惊得脸上五颜六色,一个战术后仰避开眼前的横梁。

 

“等等!先让我下……”

 

长谷部肩上架着审神者狂奔,极限机动宛如云霄飞车,劲风扑面而来,审神者一张口,冷风倒刮进嘴里。

 

长廊眼看要到头,长谷部一个九十度弯道飘移,审神者晕得七荤八素,一下没忍住,朝院子口吐彩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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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后几日,长谷部被安排到远征队,连食堂都没给进,盒饭连续吃满了三天。

 

大广间上的横幅被不知何人拆了下来,这当然就是后话了。

 

 

 

*引用自《哥林多前书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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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的之后 · 一

 

审神者倒在床上躺尸,刚吐完,脑子混混沌沌。

她胡思乱想,要是自己是个巨乳,就能将欧派垫在长谷部头顶,看他害羞的样子。

她伸手比了比大小,然后将被子拉到头顶。

睡了睡了,梦里什么都有。

 

 



 

之后的之后 · 二

 

庆功宴次日清晨,没有宿醉的刀剑男士稀稀落落前去用早饭。

石切丸正是其一。

他踱到门口,正好与要离开的长谷部打了个照面。

长谷部穿着内番服,脖子上吊了个木牌,上面写着一排字。

“机动太高我有罪。”

石切丸一字一句念出来。

长谷部捂住了脸。

 

石切丸正色道:“长谷部君的罪孽,能否分我一点呢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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